战锤犯罪系列《破碎城市》短篇小说集《没有第三次机会2》渣翻

地下管道或许称为地下河更为合适。污水奔腾而出，这减慢了我们行进的速度。并非所有污水都来自上方的堤坝。用来冷却核聚变引擎的海水通过阿金斯大坝输送到发电厂。当晨雾散去，你看到那庞大的发电所你就明白了。阿吉尼-特蒂乌斯像战斗巡洋舰一样庞大。技术祭司们每年一次对着设施用他们的无所不知的二进制语言低声祈祷。在那一天核聚变反应堆像太阳一样明亮，光线透过窗户头照射进来。用于冷却的海水在一瞬间蒸发。在此之后那些机油佬们又挥舞着蒸汽香炉絮絮叨叨的走了。

【资料图】

我们在贫民窟底层的住宅外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为穷人提供的公共宿舍。在街区的庭院上悬挂着防水布。那防水布对降雨没什么帮助。但没人有时间抬头看上一眼。这里的人们一辈子待在这污水坑里直到劳作致死。

院子里排列着摊位和破帐篷。工人们把头垂到膝盖上，裹着油腻的雨披和斗笠。小摊上商贩们出售他们能找到的东西。街角的黑市商人意识到我们的到来慌忙藏起防水布下的吃食和违禁品。

对面停着两辆7座的有加固的驾驶室的雷吉娜多用途货车，踏板上粘着其他区的泥土。

我向鲁本点头示意。“叫支援。”

透过望远镜，我瞥见了街区狭窄的走廊。随意停放的车辆导致街道更加拥挤。

对面停着两辆7座的雷吉娜。多用途的多用途车辆，有加固的驾驶室，踏板上有另一个地区。

洪水大概齐腰深。瘦弱的当地人和赤裸的孩子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几个高大的男人从楼上的阳台向下扔出本地居民的家具和任何他们能找到的物品。

他们不是帮派分子。也不是制裁者。但他们携带自动枪和激光枪，佩戴着价格高昂的全身护甲。

佣兵。这不是帮派分子，也不是耍刀的混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本地执法部门。

鲁本结束了通讯。“支援三分钟后到达。”

我们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热油、恐惧以及排泄物的味道。枪套上的自动手枪的保险弹开。浑身湿透的居民们聚在一起指责这些外来者，他们为我和鲁本以及剩下的人腾出空间。有些人甚至看起来很高兴看到我们的到来。

阳台上的雇佣兵将枪口对准我们。我指了指站在院子里的另一个佣兵，无视他抬起的枪口，他嘴里叼着个牙签。

“你们有搜查许可证吗？”

“别紧张，大兵。只是一次授权的驱逐行动”

那剃光鬓角的佣兵坐在防水布盖住的板条箱上大口咀嚼着提神药剂。以至于我没听清他说的话

“你是谁？”

“特拉格。”他吞了吞口水。“你我曾是同行。我为这些底层的优秀的居民寻得一处新家园。”

我环顾四周。碎裂的家具碎片漂浮在齐腰深的洪水中。悲惨的本地居民惊恐地瞪大眼睛。

我看清了特拉格的样子。他的眼睛浮上一层眼白，我从未见过有人把眼睛整形成这副模样。“你们是干什么的？”我问。

“你看，我都准备好了。”特拉格将手伸到他的装甲背心下面。鲁本本能的后退一步，但我并不担心。特拉格有十几个条枪指着我们。他不需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我们。

相反，他拿出了一份防水密封的文件，我把它们抢过来看了看。“许可证？这是什么许可证？”

“我们的雇主。科莫扎德联合企业。他正在资助这里的发电站建设。”

我看了一眼鲁本。“科莫扎德？”

“商业联合体，”鲁本说“财力雄厚”

如果说有谁能重建发电站，那只能是科莫扎德。但我认为没有那个企业想收拾这个烂摊子。“这块地方闻起来像狗屎，特拉格。”

特拉格的嘴唇翘起。但那并不是一个微笑。他可不想让人看见那一口烂牙。“我用不着撒谎。”我摘下护目镜，再次看了看许可证。高哥特语印刷体，官方的红色印章。精致的牛皮纸圣洁祷文，你可以通过防水薄膜感触到这些。  但这一切对于如此狡猾的人来说都很容易伪造。

然而......特拉格可能是合法的。这里原有的一切对任何人都毫无价值。商业联合体不会从贫民窟榨取钱财。那看来有关发电站的建设是真的。

我把许可证扔了回去。“你们滚吧。”

特拉格的笑容僵住了。“许可证有官方认证。”

“那物权许可证呢？如果你是合法的，那就通过城主的官方机构授予你们驱赶本地居民的权利。“我特意高声说出这些，确保本地的可怜虫也能听到。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 十几名制裁者端着枪从最近的巷子里走出，带着警惕的目光。

增援赶到了。 大批制裁者穿着防雨斗篷鱼贯而入。他们很快占领院子里的制高点。

特拉格看了看我们的人又看了看我胸前的士兵铭牌。 “诺兰中士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耸耸肩。“我不在乎，我打赌你会跟我分享你的想法。”

他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们最好永不再见，中士。”

“这不太可能，作为前制裁者你肯定知道我们有多忙。”

特拉格吩咐身边人退下。他知道激怒执法者团队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佣兵们在深及脚踝的河流中离开了。鲁本走到我身边。“真是千钧一发，还以为能打上一架呢。“他有些垂头丧气。

我拍拍他的肩膀。“会有下次的，鲁本。”

鲁本替我重新安排了小队的任务。他派制裁者去搜查污水坑的其他区域，看能不能查到特拉格以及他带领的佣兵的其他消息。

与此同时，我仔细观察了这个院子。科莫扎德的雇佣兵洗劫了这个地方。把所有房间里的家具都砸碎扔出去，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难怪布德卡尔听到了风声。

但仍有一些事情困扰着我。发电站周边建设已经几十年没有人管理过了，如果这个项目是真的，那破旧的地方不应该被城主征用土地吗?科莫扎德会照会城主，城主会通过我们这些准军事部队推进科莫扎德企业的项目。

很快我找到了管道疏通工人。他们清理排水管道的淤泥和垃圾以保持排污管道畅通。他们比那些管道源头的机油佬们更了解污水坑的排污系统。那也是特拉格的佣兵们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因为长期酗酒，他的脖子红肿粗壮。

鲁本没有敲门就进来了。“我们完事了。”

我向他点点头，“把你说的话说完。”那老酒鬼根本没意识到鲁本的到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没任何值钱的东西，我觉得没什么值得带走的。”

“但他们似乎是要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鲁本用手指抠着墙上爬满的霉菌。

“看看这个。”我瞥了一眼排水工。“把你给我看的东西给他看看。”

那个老酒鬼站起来，带我们走到一处走廊。

电灯短路。我激活我的头盔的夜视系统。

工人弯下腰，把一块磨损的地毯掀到一边，地面露出一扇厚实的金属舱门，那更像是保险库的门。黑色的霉菌把半透明的面板弄得一团糟。密封舱门后面是某种神秘的吸入装置。

“这是水闸，”排水工说。“是紧急泄洪的排水装置。”

鲁本耸了耸肩。“这玩意到处都是。”

“但是它们打不开。”我在重复工人告诉我的话。“水没有到压力位这个装置不会自行启动。”

老酒鬼指着舱口边缘的碎石。更多的钢板延伸到下面。“那些佣兵试图进去。我想他们知道自己做不到，后来也就没再尝试。”

“所以这是死胡同，那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不明白？”

那老酒鬼把地毯重新铺好。“到这里处都是这样的水闸。不只是这里。整个瓦兰图阿都是这样的东西。他掏出随身带着的酒瓶灌了一口。“整个居住区这样的阀门有十几个。”

我记得。布德卡尔声称贫民窟已经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也许不是特拉格唯一关注的地方。

在制裁者完成搜查之后。我叮嘱排水工人在雇佣兵回来的时候联系我，贫民女皇消失了，得有人维持这一地区的秩序。

这不是慈善事业，以后我得让这里的人给我的团队交房租。

我看着堡垒装甲车的雨刷来来回回。“科莫扎德绝不是在进行发电站的建设。”

“当然没有，”鲁本咀嚼着蛋白棒。

“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我把车开动起来，从我们进来的方向慢慢转出去。 我想到了那个讨人厌的警探布德卡尔，我不应该让她离开的。

她坐一处餐馆的角落里，那是在一处磁悬浮列车枢纽站的下面。 这个地方闻起来像一个垃圾桶，餐厅只售卖糊状的蛋白质。用餐区没有服务人员 ，在对面有一个齐腰高矮墙后面站着厨师。一切简洁高效。 你喊出订单，递上现金或是配给卡，然后在墙上的出餐口就会送出一盘营养糊，当然你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我摘下头盔，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布德卡尔对面。她抬起头，一根点燃的香烟忽明忽暗。食堂不能吸烟。我已经有点喜欢她了。

她向后靠了靠，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看来你有所期待。”

“我不会未经调查就进入敌对地区。污水坑实在是臭名昭著。当然，你也是。”她凝视着窗外。鲁本端着肩膀倚在堡垒装甲车上，像埋伏的捕食者一样盯着路人。

我把我查到的都摆了出来:科莫扎德，特拉格的佣兵，发电站。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泄洪水闸。

我说完的时候警探已经抽了三根。她吹了吃烟灰。“这改变不了什么。”

“当然”我喝了一口咖啡。

她摇了摇头，掐灭了烟头，“狗屎”。

我倾身向前，尽我所能。“敏锐的女人总能找出别人找不到的细节，你知道些什么?”

布德卡尔捏了捏鼻梁“别跟我套近乎，我不跟你们这些拿脏钱的的制裁者打交道。”

“我也不相信你。但把佣兵赶走符合你我的利益。”我坐下来。“贫民窟里的人也会安全一些。”

她摆弄着打火机，计算着眼前的利益。若是往常，她一定会把我以及我手下的这几个人都弄进监狱。而我会在一切曝光前把她淹死。

“好吧，”她说。“让我们做点什么吧。”

我点点头。 “你知道发电机厂的相关建设吗？”

“那是胡扯， 科莫扎德甚至不从事能源类的生意。”

“你知道科莫扎德？”

“对于那些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商人集团我很熟悉。 科莫扎德在其他案件中也有所牵连。他们是帝国中的小帝国。 我们是执法者，不是审问者。”

“这些企业是怎么搞到一块的？”

“应对帝国的什一税。公司企业搞在一起。 从激光枪到军用口粮里的一次性勺子，谁在乎呢？ 但他们流动资金日渐枯竭。也没有更多的生产订单。 因此，如果他们不能在订单上击败竞争对手，那他们就只能破产了。”

我直起身来。 “什一税是很严肃的事情。 帝国以某种方式供应其巨大的战争机器。 任何妨碍它的人都会被干掉。所以科莫扎德采取了一些极端行动？”

布德卡尔停顿了一下。 “也许吧。”

“那些泄洪水闸呢？ 它们下面有什么吗？”

布德卡尔耸耸肩。 ”不知道。 自然资源？ 但如果有可以开采的自然资源，那么阿莱克托的早期定居者会把资源开采光的。”

我敲了敲我的杯子。“是水。应该是有很多水。”

布德卡尔显得心不在焉。我知道她正在从虹膜植入物的数据库中提取数据。当她的视线重新恢复正常时，我知道她又恢复到专注的神态。“我提到过近钢区的仓库抢劫案。一个机械修会仓库的抢劫案。”

“我记得”

布德卡尔掏了掏裤兜。她把零钱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我把文件发过去了。检查你的邮箱”

我看了看桌上的零钱“我没有安装虹膜植入物。”

布德卡尔在餐厅的滑动门那儿。“我不关心你为了线索走了多少弯路。你还算足智多谋，诺兰。如果你查到了什么，就来找我。”

我站起来。“那我们合作吗？”

最后看一眼。“再提醒你一次，检查你的邮箱”

然后她离开了。

我找到了放在角落里龟裂的数据板。我启动它，然后习惯性地拍打屏幕，直到闪烁的图像稳定下来。严格来说，查询线索是警探和分析员们的工作，这不是制裁者所擅长的;我们更喜欢殴打罪犯或嫌疑人。

布德卡尔不是在开玩笑。抢劫仓库的那些罪魁祸首都是重量级人物。他们从机油佬的仓库偷了一枚炸弹——这种炸弹可能会摧毁那些泄洪阀门。

布德卡尔的数据还记录了对数据网络的入侵。她寄来了入侵期间被骇入的机油佬的文件记录副本，它们是用二进制编码编写的，我又不会使用翻译机。那些数据窃贼偷走了大坝的设计图，维护日志。这可能就是布德卡尔准备调查靠近大坝的阿尔金的贫民窟地区有可能的制裁者的恐吓活动的原因。

有一件事我猜布德卡尔不知道。大坝的设计图地描绘了阿金尼区经过流域的基础设施。我找到了这个地区防洪闸门的分布图。一旦我的制裁者报告回来，我就会这张图和特拉格的佣兵活动的地点做交叉比对。

经过一对一的比对，特拉格的活动区域明显比许可证上的许可范围大上许多。

所以特拉格在撒谎。

我又敲了一下数据板，鲁本看了我一眼。我想象着特拉格在我的地盘上打断住户的鼻子，把穷人从他们的住所里赶出来。也许他想要我的地盘，也许不想。但他一定想从我的地盘上得到些什么。

在拉特格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我需要一个新的角度。

我决定亲自去见他。

污水管道的疏通工人告诉我特拉格的佣兵车离开了污水坑，来到另一处泄洪阀门的位置。我们把车停在一辆雷吉娜货车旁边，一辆磁悬浮列车在头顶呼啸而过。我们下了车，然后朝一座高架桥走去，高架桥是用砖块砌成的，建在阿金斯大坝的地基上。宽阔的水坝干扰了通讯。这次没有后援。